说起“扬州八怪”,最出名的当属郑板桥,然而被奉为“八怪之首”的却另有其人——金农。如今位于扬州市广陵区友谊路西方寺内的扬州八怪纪念馆,就是利用金农生前的寄居之处改建而来。幽静的寺庙,古朴的建筑,和中国传统书画艺术相当搭配。
纪念馆外的草地上以八怪的篆刻石像为装饰,再无其他多余点缀。刚好春还未到,刚好草未长叶树未绿,一切都显得干净利落,像极了八怪朴素的人生。
走入展馆,“扬州八怪”的塑像群立于正中,仔细数数,八怪却是十五家。其实也无需惊讶,这里的“八”只是一个虚数,统指明清时期创作风格与正统画派格格不入的扬州民间书画家,共十五人。“怪”也并非贬义,而是对这些书画家敢于打破常规,突破禁锢,开创崇尚自然,贴近生活画风的赞誉。
康乾盛世时期,正是属于扬州的第三个繁盛期,经济的发达、城市的繁荣让扬州城如同文艺复兴时期的佛罗伦萨,艺术之花遍盛。有别于传统古板的宫廷画风,更富有生命力和生活气息的“八怪”画风由此应运而生。
扬州八怪虽有15家,公认更出名的却是图中所画的八位——郑板桥、罗聘、黄慎、李方膺、高翔、金农、李鱓和汪士慎。他们在一起鉴赏诗画,谈古论今,背景中有石有竹,正是八怪清高的志趣表达。
展厅内详细介绍了扬州八怪的创作风格,以及十五家的详细生平。这些史实资料无论对了解扬州书画甚至中国书画都极为重要。
站在画作前,生命气息蓬勃而出,即使隔着百年风霜,依然能感觉到画家独特的精神气质——清高、倔强、坚守,或是忧伤、无奈、贪痴。书画无言,却在人心头搅起千层浪。
纪念馆中的古银杏已有700年树龄,百年之前,当七十多岁的金农流离失所,寄居于破败的寺庙中,以卖画为生、食不果腹时,这古老的银杏是否也曾以秋叶绚烂的姿态,在深秋时节给过他安慰和感动呢。
扬州八怪中的画家几乎都爱竹,金农也创作有《竹图》。现在纪念馆内的竹子不知栽种于何年,此时已茂竹修林,优雅秀丽,若是画家看到,必定会欢喜至极吧。
扬州八怪虽生逢盛世,却大多命运多舛。然而生活的坎坷从未消磨掉他们的才情和对美、对人生理想的追求。在纪念馆中慢慢走慢慢行,敬仰他们的才华,也喟叹他们的身世,真愿他们生于此世,“江村躲,江楼卧。有诗人某某,酒人个个。花径不无新点缀,沙鸥颇有闲功课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