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,总让人惦念蕴藏着天地之大美,山河壮阔的景象。
是否真有满眼的金黄与橙黄橘绿?遥想历史中的金戈铁马与铁血往事,一座边塞重镇定会让你高山仰止。
河北省张家口市赤城县,南依北京,北临内蒙古高原,本就地处在中原通往草原这一特殊的地理位置,这里是中国地理历史上最重要的农牧交错带,是京城北部重要的屏障。历史中 山戎、鲜卑、契丹、蒙古等游牧文化多元聚合,数千年的时光中,多民族的融合来来往往,于是家国、征战、互市、边塞、乡土…的故事,演绎出独特的塞北风情。一幅幅真实壮阔的边关画卷就此打开,自最早的燕国长城算起,2000 余年以来,无数精忠报国的热血倾洒在这片土地。
赤城县地处燕山山脉的余脉,周围群山起伏,从自然风景来看,雄、险、奇、秀而靓丽壮观。一块人称“后城大石头”的四十里长嵯巍峨壁立,这是地质运动反复锤炼的土地和燕山造山运动共同造就的丹霞奇观。北方人把峭壁称作“嵯”,后城四十里长嵯赤壁通体为一整块摩天巨石,峭如刀削,自南向北延伸20公里,都是险峻的“嵯”,自此得名“四十里长嵯”。
明代时,在长嵯西北十多公里处的白河河谷,建立了样田堡,以防止蒙古骑兵避开长嵯,顺河谷东南而下,现称为样田乡。在长嵯东建立了长伸地堡,也是控制河谷道路。而在长嵯南端,则建立了滴水崖堡,以防止蒙古骑兵沿长嵯下面的大川东南进入北京延庆县。现在这里统称为后城镇。
长嵯上平坦开阔,南端有长城遗迹,东西横跨长嵯,它监视着嵯下的敌情,并向远方传递烽烟。四十里长嵯,就是长城的替代,长嵯北端红沙梁,那里有明长城伸展出来,防守河谷的隘口。长嵯顶端坍塌的烽燧格外醒目,长嵯南端的下方,残损的敌台矗立在滴水崖堡旁边的小山上,而巨大的长嵯在此嘎然而止。丹霞地貌与残损的城堡、敌台浑然一体,构成了一幅古老而又雄壮的的图画,守卫着身后的疆土。
一生的记忆很多,所以不用担心没有让自己可以安放寂寞的地方,比如苍翠森林外的光华闪耀;比如历史轮回时,绵延的家国记忆,始终在润泽京畿。访古河北省赤城县,在最美的深秋。
这里的墙体很独特,一道片石结构的边墙,严丝合缝不加一点粘结剂的厮守着历史……果然气魄,果然震撼,果然气宇轩昂。
这里是关隘,这里是重地,这里是古战场,这里也曾是抵御敌寇的战地,古时候赤城是内蒙古草原和华北平原易发生矛盾冲突的交错地带。这里斑驳的墙体饱藏着丰富的历史信息和文化内涵,当战火硝烟散去,这片长城故地就成为了一道巧夺天工的文化景观。
抚摸着烽燧上残存的记忆,揣摩着古人修建时最初的情感,一土一石间,这上面铭记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、修城时的疲惫、也有对家乡的思念和对爱人的相思。弯腰拾起一块棱角分明的石头,寻找着原先的位置严丝合缝地垒上。同样的蓝天,同样的山脊,时光却已过去了几百年。
翠绿青草,飒飒凉风,一座明代古堡,守卫着农耕的文明线,与大明边墙在此相遇。
离北京不过200多公里,赤城的原始与京城的喧闹相比,更像是与世隔绝。汽车在乡间坑洼不平的小路上摇着晃着,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,我骑着战马,铃声叮当,马蹄得得,颠簸着寻找着前世的记忆。
清泉堡,好美的名字,这是一座明代古堡,虽然堡子不大,但因长城的存在,显出其威严和沧桑。厚厚的堡墙颇有气势的耸立在旷野上,不远的山头呼应着一座砖砌敌台,名曰“永照楼”,楼匾上的字清晰可辨:永照楼,大明天启七年,青泉堡指挥于廷负责修建。城堡内侧拥挤着密集的村落,低矮的民居十分简陋,古堡里的宅子沧桑败落,老乡们祖辈在这里生息着,登高望去便清晰可见古堡的原型。
每一座古堡都是一段故事,清泉堡名字的由来是因为堡外的山下有清泉涌出,故名“清泉堡”。堡城筑于明景泰四年,隆庆五年重修,万历十五年加砖,目前南北门洞尚存,城墙损毁严重,堡内如今是个村落,老乡们唱着小曲,却再也唱不动听那远去的曾经。
就像那岁月偷走了我们太多东西:我们过往的时光,我们年轻的容颜,我们高昂的激情,我们单纯的快乐……岁月也偷走了一些陪伴过我们的人,还有一些背影,一些眼神。但即使岁月可以偷走我们的一切,却偷不走我们对于岁月的记忆,那些我们曾经经历过的美好时光,我们曾经年轻的容颜,我们依然有着对激情的渴望,和对快乐的向往,我们仍然怀念和我们一起走过一段路的人。这些记忆,会随着岁月越走越远,而越来越深刻和清晰。其实,我们都和岁月一样,曾经情怀万丈,曾经无所事事,也曾经历经沧桑。
扬一路美景,从漫漫乡间迈进万丈野草与大明孤城相伴的青平楼,苍穹苍草苍石苍劲的风,使荒城更显沧海桑田的厚重,似一串五彩的音符 在岁月中幽幽闪动 。城墙边那摇曳的野草,恣意的接天连地,那是长城独有的风景,是一种天地悠悠然于心间的广博。
与云朵一同在山巅歌唱,看那荒城苍桑厚重,看我青春风扬,却不能慰及荒城那天高云淡下经年不及的孤寂,就像我们走过的那些长长短短的岁月,有一些如彩虹般绚烂,也有一些如黄昏般黯淡,走了很久之后,我们会明白,而最后,我们也都会和岁月一样,缄默不语。
赤城古塔——岁月老人幻化的背影
有多少大美山河凄美壮阔却鲜为人知?一个朝阳洞看着不高,路远迢迢却跑了两次终于站在了塔前,前一次的放弃是因为没有找到正确的上山道眼。
赤城朝阳洞建于明弘治十年,木结构建筑早已毁坏,如今只剩残桓断壁、石洞、石碑、砖塔和残缺的泥塑。还有上世纪七十年代,文物工作者普查时留下的墨书题记……
行至艾家沟口,山下就能看到半山耸立的砖塔,离塔不远就是看似幽深朝阳洞遗址。塔基已经严重毁坏,感觉塔身有些倾斜,盗洞很大,地宫可以毫不费力的看清楚,塔身内部不知何人何年代用红笔涂了鸭。
以上图:赤城朝阳洞塔
胜海寺始建于明朝,毁于近代,最近几年已被投资修复,寺中以八座基本完好的墓塔独具风采,似是一个个岁月老人的背影。
进入景区看到的第一座塔是新建的七宝塔,青砖砌筑。不远处就是景区第二座塔,是一座立于孤峰的舍利古塔,塔刹已无。沿小路上山,半途中是一座清代塔,保存基本完好。继续上山,三座清同治年间的古塔并列,被人称为喇嘛塔。祖师塔为明代建筑,亭阁密檐式,五彩斑斓的秋叶点缀下意境很美。最神秘明代宝山寺塔塔隐蔽在山沟深处,古寺已毁,只剩塔存,这是最难找的一座。进山的路遍布蝎子草,开路的艰辛严重影响了寻访速度,以至于两公里的路程我们走了一个小时。好在沿途风景如画,一山一石充满灵气,眼中的收获暂且把皮肤饱受折磨的疼痛抛在了一旁。
就像人生,所有的脚步,所有的经历,当一切都已经过去,回头看红尘俗世中的自己,原来万物皆有裂痕,那是光照进的地方,愿我们都能活成一株向日葵,向着光亮的那方生长。
丹霞之下的信仰遗存——朝阳观石窟群
后城朝阳观石窟群位于“后城大石头”南侧,通体是一整块高600米的摩天巨石,丹崖碧顶,峭如刀削。崖头有一洞,名叫“碧落洞”,洞中泉水终年滴水,隆冬不冻,滴水崖由此得名。由于滴水崖山势巍峨,当曙色初启,大地还在朦胧之中时,惟此崖上开凿的道观独得一片朝阳,故名“朝阳观”。
站在崖下,远远就可以看到大雄宝殿两侧的摩崖石刻,“关外名山,壁立万仞,雄塞奇观”,这里的“关和塞”,是附近和崖顶的长城和城堡,此文开篇有过介绍。
千佛洞是赤城丹霞赤壁下最深处石窟的名字,明代的时候是否也是这样叫不得而知,400年前,整个丹霞赤壁是否香烟缭绕呢?与滴水崖石窟不同,千佛洞完全没有经过后人修复,几块崖壁上残留的木桩,提醒了后人曾经的造佛工程也随着大明王朝的灭亡不得不停工。
撩开历史的帷幔,拂去岁月的尘埃,沿着芳草萋萋的古道,我不由想起白乐天的诗句:“远芳侵古道,晴翠接荒城。又送王孙去,凄凄满别情”。别去的,是大明王朝一去不复返的兴衰记忆,是雕刻在崖壁上的浅笑安然。